火云岭,神剑峰。此峰僻处在滇缅交界的乱山之中,四周山岭杂沓,高茸入云,上矗天半。威名赫赫,震动天下的大阿修罗魔宫,就坐落在此口金碧辉煌,峰石如玉,宛如一根绝长大的碧玉簪,一边担着一幢金霞,卓立天汉云海之中,气象万千,壮丽无伦。

这里,因为尸毗老人的关系,平日里,甚少人来,故而,平静无比,就连那些值守巡山的童子,都觉得自家过于的清闲了,以至于不自觉的,变得有些懒惰。

猛然间,大阿修罗魔宫的上空为之一暗,定睛一看,却是发现,一座巨大无比的山峰悬浮在其上,将那炽烈的阳光,尽数遮蔽。

如此景象,从未有见。以至于,那些值守弟子们还以为是什么特殊的气象呢?然而,下一刻,他们便行知道不是,而是嫡系。因为,紧接着,六座足足有数十丈高下的旗门,自那山峰之上飞出,分别的插向了神剑峰的四周。

仅仅一瞬之间,整座神剑峰都被金光霞彩所布满。仙云遍地,瑞 霄飘空,照得大千世界齐幻霞辉。

六座旗门在祥光彩雾之中时隐时现,不停的震动。每一次震动,那金光霞彩便浓重上几分。

“长眉小儿,老夫不去找你麻烦,你居然敢来犯我神剑峰?”当是时,一个强烈无比的咆哮自其中的一座宫殿传了出来,宛如天雷轰鸣,响彻在神剑峰之上。

紧随其后,一个老人的身影却是出现在虚空之中。

这老人,生得白发银髯,修眉秀目,狮鼻虎口,广额丰颐,面如朱砂,手白如玉。穿着一件火也似红的道袍,白袜红鞋。其相貌奇古,身材高大,手执一个白玉拂尘,宛若神仙中人。不过,此时此刻,那面上怎么也遏制不住的怒sè,却是让其飘逸出尘的神仙气象,削弱了几分。

这个老人,自然便是这神剑峰大阿修罗魔宫之主尸毗老人。

让尸毗老人大感愕然的是,回应自己的,并不是妙一真人齐漱溟那虚伪之极的声音,而是声声木鱼,道道梵唱,dàng漾空山,琅琅盈耳!

这木鱼梵唱,本来应该是宁静祥和的,可是,尸毗老人此时的心境之下,却是觉得异常之刺耳。

伴随着这木鱼梵唱,一个衣着破烂,身形枯瘦的老僧盘坐在一个破烂蒲团之上,突兀的出现在尸毗老人身前十丈许处的虚空。

这老僧,自然便是前来度化尸毗老人的尊胜禅师。

“尸毗道友,还记得老僧吗?”尊胜禅师面上带着和煦如春风一般的微笑,道。

“是你这个小和尚!”尸毗老人一见得尊胜禅师的容貌,便是为之一震,不自觉的,便勾起了内心深处,很是久远以前的回忆。

不过,尸毗老人终究不是一般人,即时间,便将心中的惊愕给压下,面上闪过一抹冷sè,道,“想不到,当初要度化我的小和尚,居然成了名震天下的神僧?尊胜,你今日这般前来,还借的了峨眉派的灵翠峰,布置下了两仪六合微尘阵来封禁我神剑峰所在空间,想必,不是找我来叙旧的吧!”

“说是叙旧,也未尝不可!”尊胜禅师不急不缓,不慌不忙,一副笃定无比的架势,“尸毗道友,当初,老僧曾经说过,要度化于你,只可惜,当年的我,法力不hòu,境界不深,所以,却是难以得成。

今日,老僧自忖于佛法一道上颇有领悟,所以,却是想要再度试上一试!”

尊胜禅师,说话之时,一直都是稳稳的,十分之平缓,然而,到得最后一句之时,却是骤然为之急促。与此同时,那于灿灿仙云之中隐现不定的六只旗门,齐齐的震动,当下里,仿佛大海起bō涛一般,哗啦啦的,无量的金sè光霞自四面八方而来,朝着尸毗老人,冲击了过去。

那股子架势,当真如同海上凭空起了风暴,要淹没其中航行的一艘小船一般。

“亏老夫从来都没把你们这所谓的神僧看的多么的高尚,如若不然,岂不是着了你这老和尚的道儿?”尸毗老人朗笑声中,一手指天,一手指地。

指地,脚下,一多千叶血莲凭空里出现,绽放亿万夺目毫光,映照大千,那逼人而来,宛如泰山压顶、怒涛飞涌一般的金sè光霞,当时声势便缓得了几分。

指天,头顶天空之上,一个血sè光球飞出,于虚空之中,爆将开来。当是时,密密麻麻,难以计数的金碧光华夹杂着千万血焰火箭,暴雨一般,朝着上下四外乱射过去,小半穿入地底,下余满空横飞乱射。整座魔宫附近宛如火山箭海,血浪千重,连那四下里弥漫的金sè祥云都被映成了暗赤颜sè。更有轰轰雷电之声,如百万天鼓怒鸣急擂,山呜谷应,地动天摇。

与那冲击而来的金sè光霞洪流一行相处,当时,寸寸爆破开来,就好像这神剑峰所在,成为了雷海一般。

“老和尚,你当真卑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