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雪颜他们身上都有伤,盐水跟辣椒水浇下来是什么感觉,可想而知。

没多久,当真有人提来了许多辣椒水跟盐水,透过窗户,不断的泼了进来。

三人都没能幸免于难,辣椒水浇在伤口上,疼的撕心裂肺。

而且不是一桶辣椒水,墨雪颜也不知道他们准备了多少桶。

总之一桶又一桶的泼进来,甚至溅到了眼睛中,疼的都睁不开眼,只觉呼吸都困难的很。

整张脸全部都是辣辣的。

“说不说?”

外面的人似乎也累了,终于肯停下休息,凶巴巴的对三人道:“识相的就赶紧交代,不然有你们好看的。”

果然天下间,谁审问犯人都是一样的,厌恶的语气,不耐烦的态度。

似乎下一刻随时会挥鞭子似的。

三人自然都不肯多说。

墨雪颜闭着眼睛靠在墙上,心中冷笑连连。

虽然没有镜子,但她也知道自个现在是怎样一种模样。

大概乞丐都会比她好看一点。

没错,她现在的确是狼狈到了极点。

头发散开,凌乱的贴在面上。

身上血迹斑斑,有些伤口已经撕裂开,再经过辣椒水的洗礼,看上去不知有多难看,恐怖的很。

乞丐确实没有她这样狼狈。

外面的人休息够了,又开始往里面泼水,一桶桶的辣椒水,几乎让人发疯。

这些人折腾到傍晚,什么事情都没问出来,不由得沮丧的很。

本想提着鞭子进来,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。

结果,却有人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,才让他们打消了这念头。

墨雪颜几人也因此,免了一顿鞭打。

那些人走后,墨雪颜头一歪,再次睡了过去。

画扇跟芷葶也被折腾的不轻,奄奄一息,眼睛睁不开,意识也有些凌乱。

三人就这么靠着墙壁,全都睡了过去。

直到半夜,画扇醒来。

这屋子四面透风,月光照进来,倒是明亮的很,可以看清楚周围的情况。

芷葶神色复杂的看着窗户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而墨雪颜却还没有醒来。

画扇不忍打扰她,便静静的没说话。

只是过了一会,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。

急忙开口问道:“主子,您没事吧。”

无人回答,只是静默。

画扇脸色一变,顿了顿又道:“主子,您是不是不舒服?”

只有芷葶在这,称呼上她倒是也不避讳。

既然芷葶是为了保护墨雪颜而来,那就一定知道墨雪颜的真实身份,所以确实是没什么好避讳的。

结果,还是没有回答。

画扇瞬间沉不住气了了,挪动到墨雪颜身边,急道:“主子,我是画扇,您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?”

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,她实在担心墨雪颜会扛不住。

这几日发生的事,带给她的并不只是身体上的伤害,更多的还是心理上的伤害。

这件事让她对人性已经产生了绝望。

画扇渐渐的觉得墨雪颜有变回去的样子。

就像是最初她认识墨雪颜的时候的样子。

那时候的墨雪颜看似大大咧咧,没心没肺,其实是她面冷心冷,根本不将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中。

对她来说,就算发生再大的事情,死再多的人那也与她无关,颇有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。

而后来她嫁给独孤邪之后,发生了很多事,渐渐的有所改变。

直到现在在军中,她爱惜每一个将士的性命,只希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,让他们能够活下去。

但结果是残酷的。

不但没人领情,现在却是人人喊打。

所以经历过这些的墨雪颜,大概又想要变回以前那种面冷心冷的样子了。

不将任何人的死活放在心上,抛弃一切的包袱。

因为只有这样,才不会受伤。

“主子?”

画扇紧紧皱着眉头,又开口唤了一声。

这时,墨雪颜忽然有了反应,嘴唇微动,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在说什么。

画扇聚集了精神听。

听了好半天,才听到墨雪颜嘴里一直重复的只有两个字,“小九……”

没错,墨雪颜一直在喊独孤邪的名字。

“主子!”

画扇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。

在外面墨雪颜为了不暴露身份,是很少说‘小九’这两个字的。

但她每次发热糊涂机会下意识的喊独孤邪的名字。

画扇唬了一跳,正要挣脱身上的绳子。

却听砰地一声,回头望去,芷葶已经利用内力,强行将绳子睁开了。

只是折腾这么久,她内力也所剩无几,所以此刻脸色也是无比的苍白,难看的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