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挣扎着上前，伸手抚过她未闭上的眸子，轻叹一声，不知该说什么。
一切都已经结束了，随着生命的消亡而结束。
“殿下！”
霍甄终于冲了过来，着急的要去扶他，“殿下，属下这就带您去疗伤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
独孤烨摇摇头，腹部的血止也止不住。
他苍凉一笑，轻声道：“我已经不行了。”
“殿下，属下不会让您有事的！”
霍甄的眼眶瞬间红了。
“霍甄，雪颜她，她没有来是吗？”
独孤烨忽然转头看向远方，猛地看到了墨雪颜的影子，骑在马背上，俏丽的倩影。
但转眼就没了，他就明白了，自己这是又出现了幻觉。
其实，这样的幻觉已经出现很多次了，每次都觉得她在身边。
霍甄摇摇头，说不出话来。
“是啊，她不会来，她就算要离开，也是去九叔那里，怎么可能会来我这。”
独孤烨自嘲一笑，终究是自己想太多了啊。
“霍甄，如果以后能见到她，替我说一句……”
独孤烨面上划过一抹复杂，一抹向往，脑海里出现的全是她的身影。
曾经的一幕幕划过，从去墨府抓奸，再到她退婚，感觉到她的变化，以及后来所有的一切……
他脸上的笑，越发无奈起来。
如果自己曾经没那么眼拙的话，是不是她就不会同自己退婚了。
说来，自己才是最蠢的那个人。
明明跟她有十几年的婚约，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。
可自己却一心想要摆脱。
或许自己的眼拙，就是为了成全他们吧。
“霍甄，告诉她，我曾经真心喜欢过她。”
就这么一句话吧。
其实，他之前想写封信给她的，但是想了想，怕给她带来麻烦。
所以，终究没下笔，许多的话，都留在了心里。
说完这话，独孤烨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。
堂堂太子，天之骄子，就这样陨落在这场无情的战事中。
其实之前，他有预料过结局的。
但他并不惧怕，对他来说死在战场上才是最好的结局。
他先前做了很多错事，已经是大齐的罪人了。
后来因为中毒，身子是彻底废掉了。
就算是精心调养，也活不过几年。
这样的他回去有何用？
就算成文帝保留着他的太子之位，让他在世的时候，还能享受几年荣华富贵，那又有什么意义呢？
因此，他之前就已经做好打算，死在战场上。
所以，曾经他提出要五万兵马，独孤邪没有同意。
后来听到独孤凝出手，他不惜用尽一切方法，来到这里，也只是想解决一切罢了。
妹妹已经做了太多错事。
自己这个哥哥终究无法将她拉回正途，也只能解决她的性命了。
仔细想来，兄妹二人小时候还是很亲密的。
但不知道怎样就走到了这一步，无法挽回。
“主子！”
霍甄跪在地上，悲痛的喊了一声，随后便拿着剑杀了出去。
独孤烨死的时候，说那句话的时候，眼中是有不舍的。
他一直想要见墨雪颜最后一面。
但是这个心愿，终究没有实现。
上次墨雪颜跟独孤烨回城，墨雪颜还刻意避开了他。
却没想到，那次的离别，已经是永别。
人生无常，谁又能想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意外。
“太子殿下。”
不远处的江流影，清晰的看到这一幕。
看到因为自己的事情，独孤烨被刺激失神，以至于一时大意，被独孤凝刺中身亡。
如果不是因为她，或许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。
江流影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。
虽然，她跟独孤烨有过恩怨。
独孤烨也曾对她动过手。
但是，后来独孤烨对她还是极好的。
那时候，独孤烨也是想要回心转意跟她好好过日子的。
奈何她一再的对独孤烨下毒，还跟郑子沣偷情。
就算两人情投意合，但她还是独孤烨的妻子。
于情于理都不对。
如果她在独孤烨心中没有一点地位，今日就不会影响他。
而且她下的那些毒药，已经彻底毁掉了独孤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