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汀岚秒杀的四连问,问的盛夏瞠目结舌,哑口无言。

她字字珠玑,字字珠心,一个问题比一个犀利,狠辣,完全不给盛夏喘息的时间,当头四棒,偏偏还有理有据。

好一个厉害的角色!

“当年你年龄小,我看出端倪,但是没说,因为你还不懂事,需要时间,但是我怎么都没想到,我给你机会,你竟然变本加厉,老三因为你做了多少出格的事儿?你知道吗?”

她的话尘埃落定,盛夏却找不到一个句子反驳,怔怔的对望,呆呆的凝视,傻傻的沉思,脑袋一片空白。

伶牙俐齿的口才系数灰飞,牙尖嘴利的霸道瞬间烟灭,盛夏步步后退,退到无路可退。

后背撞击在墙壁上,冰冷的墙面钻着骨头缝儿灌凉气,好冷……她好冷。

郑汀岚款款大方的一笑,那笑却含着几滴想掉又没掉的泪,泫然欲泣,好不可怜。

把母亲的心酸,长辈的无奈表现的淋漓尽致,任谁都无可指摘。

“盛夏,当年老三第一次把你带回家的时候,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聪明的好孩子,也难怪他爷爷那么喜欢你。但是盛夏,你得分清楚,孩子犯错,可以被原谅,大人犯错,社会不会给她太多机会。”

盛夏眼眶湿热,她不敢看郑汀岚的眼睛,更不敢此时的三爷,索性头一低,做了个虔诚的示弱者,她说的话不好听,但是实话。

大实话,她把她说服了。

“我知道……”许久,她说出三个字,心都要碎成花瓣,凋零,飘落。

盛夏终于意识到了,她不是三叔儿亲娘的对手,她能用各种方法赶走陈可欣,能和叶紫正面交锋,她不怕任何小三小四,她相信三叔的心不会转移。

可是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三叔儿的母亲。

别说盛夏,就连站在一旁,本来因为女儿做出无耻之事而羞愤暴怒的赵丽华,也哑然了。

被郑汀岚一说,好像里外吃亏的都是冷三爷,她们就是坐着沾光的角儿。

她把委屈说的那么大气,不悲戚,不矫情,可直达心底,猛攻心房。

“妈,你这些问题,就打算让我们退缩?恐怕太没有说服力了。”冷三爷心疼的把盛夏从墙根拉过来,大手覆盖她的手背,后背冰凉,凉的他心都抽了。

“很简单,妈说的,我都不在乎,而且,妈说了这么说,说白了就是要分开我们,妈心里怎么想的,你以为我不知道?”

三爷说了两句,把盛夏放到沙发上,安抚着让她坐好,然后找到自己的拖鞋,穿好,“妈真担心我的前途吗?担心的话,现在应该动用你们的人脉替我周旋,浪费时间逼问我的女人,我的前途就没事了?”

三爷干脆坐下了,如果不是后背太疼,他真想靠上去,舒舒服服的辩论一场,“爸,你在军区几次高低起伏,比我更懂得怎么触底反击。我的公关工作,爸不是应该现在就出手做?”

盛夏胡愣愣的清醒了,靠,她刚才被说的一文不值,差点背了所有黑锅,三爷一解释,她明白了,郑汀岚给她挖了个大坑!”

三爷最后说,“爷爷生前最大的心愿是看到我结婚生子,现在我有了儿子,结婚也快了,他泉下有知应该高兴才对,别把爷爷想的那么不堪,爷爷心胸比你们宽。”

儿子……

“老三,你、你和盛夏的儿子……”郑汀岚听到小孙子的存在,若说不激动,那是假的。刚才忍着,现在忍不住了。

“没错,我们的儿子四岁多了,但是很可惜,儿子的抚养权属于盛夏,想让儿子进冷家,必须先结婚。还有,我们的儿子爸妈也见过,和叶家吃饭当晚,妈看到的男孩就是我儿子。”

什、什么?

“你是说,那个孩子?”

郑汀岚和冷世昌同时骇然的面色铁黑,那晚的孩子虽然只有短短一面之缘,可小家伙的聪明机灵,可爱俊俏,却深深的刻在了他们的记忆中。

怪不得……怪不得她觉得小家伙有些眼熟,他和小时候的夜宸,真的很像,很像。

“那孩子呢?我的孙子在哪儿?”

盛夏:“……”

赵丽华:“……”

刚才还把盛夏说的一文不值,听到孙子是不是转变的太突然了?真是好笑啊,好好笑啊!

冷三爷为难的苦笑,“不知道,我没有抚养权,没有监护权,孩子的国籍是美国的,你们觉得我能知道什么?”

额……说得好可怜。

“胡闹!我们冷家的孙子怎么可以用美国国籍?!必须让孩子改回来!”冷世昌也激动了,那晚的孩子他有印象,识人无数的他,看得出来那个孩子天资不凡,万万没想到,竟然是他们冷家的子孙!

盛夏简直呵呵了!

“首长,冷夫人,不好意思,我没资格嫁给您儿子,我的儿子也没资格进冷家的门,以后我会带着儿子离开京都,还冷家清净。”

果然,儿子的魅力无穷大,只是惊鸿一面就让他们念念不忘到如今,啧啧,早知道这么有效,她就让儿子没事儿就去冷家门口晃悠!

萌死你们。

冷世昌啪嗒拍了一把沙发扶手,“不行!你们的婚事以后再说,但是冷家的血脉绝对不能外流,孩子在哪儿?你把孩子的抚养权给我,你要什么,我都给你。”

哟!谈条件了?

盛夏唇畔笑意讥讽,高傲的小眼神儿别提多带感,“我要什么,你都给?”

“对!我冷家虽然谈不上富可敌国,但你想要的东西,我自问给得起。”

好一个财大气粗的冷世昌!

盛夏勾勾眼睛,有点坏,有点得意的撇嘴道,“好啊,我要冷夜宸。”

我要冷夜宸,清亮悦耳的声音,珠圆玉润的娇俏,轻薄吗?蛮真挚的,随意的,蛮认真的。

冷世昌的表情如生吞了秤砣,怎一个难看了得。

腹黑的冷三爷歪歪靠着床头,后背虽疼,但是他笑了,极为轻淡的笑,尚没有被任何人发现,已经消散。

小丫头!要他?

呵!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