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不是K的人不知道,没有证据不能乱说,但连环杀人案影响之大,后果之严重,已经引起了上面的重视。

三爷摁灭了烟,还有三分之二的香烟被他摁碎在烟灰缸里,军装包装的身躯充斥着灭顶的压迫感。

“不管是谁,敢在京都的地盘大肆招摇的人,都得绳之以法。”

程远航挤了挤牙缝儿,显然是被三爷的气焰压到了,三爷一声吼,京都抖三抖啊!

“三爷,你打算怎么办?需要我们配合什么?”

冷三爷松开按压香烟的手,大半根香烟被他碾压的碎粉,“指派侦察营的人配合刑侦大队缩小嫌疑人范围,姑且把嫌疑人定义为K的爪牙,回头首长问起来就这么回答。”

“是,这样也方便堵住一些人的嘴。”

王天星的眼睛注意到了三爷刚才的小动作,心里不由胆寒啊胆寒,乖乖,三爷的刚才那是在灭烟还是直接把K当成烟头给摁碎了。

细节之处见心情啊,真理都是这么验证出来的。

咳咳咳。

冷三爷的偏了一下头,目光恰好看到王天星,沉下眼睑瞪他一眼,“天猫?寻思什么呢?魂儿丢了。”

王天星这才把注意力转移过来,“就是……在想三爷你打算怎么对付这些混蛋王八犊子。”

乖乖,千万不能跟三爷对着干,保不齐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

三爷粗哑着嗓子嗯了一声,最近抽烟太多了,嗓子不是很舒服,但是晚上不抽烟,被窝里空空的,想小妮子想的难受,几天下来,天天嗓子冒烟儿。

抓了了杯子喝了几口绿茶润喉,三爷继续道,“沈如龙那小子虽然关键时候总特么扒着老子的裤腰带,但他的确有能耐,飞鹰和刑侦队协作,没有办不成的事儿。”

三爷的一句话,给几个人的吃了一颗浓度百分百的定心丸,程远航刚才提着的心肝儿也算是有了着落。

“就照三爷的意思办,我还真就不信了,咱么连K的老窝都能端了,阴沟里特娘的还能把船翻了不成!”

白狐盯着墙壁上的大型显示屏,“希望能尽快把人抓到,事儿压着事儿,堵得慌。”

程远航一听马上变妻奴,大手抓着白若初的手臂道,“啥叫事儿压着事儿,你有什么事儿?”

白若初迅速打扫眼中的一抹异色,“邦邦”敲他的脑袋,“你说呢!盛夏人还在文萱那里呢,人身安全不是事儿吗?”

“嗷嗷!你说得对,说得对。”

王天星啐了一口,“操!没出息的样儿,丢人,丢咱们大老爷们的人。”

三爷看着显示屏上的人,诡异的眯起一半的眼睛,“这个人背后,有一个规范严谨训练有素的队伍,让各部门提高警惕,我先出去一趟,这里暂时交给你们。”

“是!三爷放心!”

于公,三爷是军区的人,应该首当其冲的配合破案,没得说。

于私,三爷的女人正在执行任务,为了妞儿的安全,他也要积极配合案件调查。

总之,这个案子,他管定了。

但是事儿就是这么不凑巧,人生处处有惊喜,谁说不是呢!

冷三爷刚刚准备的出发去找沈如龙,电话突然响了,黑色的老古董手机在口袋里顽强的滋滋滋震动不停。

三爷冷着一张俊美炫酷的脸,拿出手机扫了一眼,坐在驾驶座位上,手指还没旋转车钥匙,愣是给停了下来。

打电话来的倒也不是旁人,而是三爷的那位远在大洋彼岸的大哥。

大哥有个特点,不出重大事情不给家里打电话,对他这位亲弟弟也不例外。

而且,此时的美国是深夜……

电话接通了,两人对着听筒先用耳朵欣赏了一下对方的呼吸声,接着冷大少的声音才传来。

“老三……”

他刚喊了一声老三,三爷就觉得不对味儿了,忙切断了他的声音,“大哥,你先听我说,最近京都发生了连环杀人案,事情很紧急,你最好有事儿先自己处理一下。”

那端的人怔了一下,突然觉得自己的事儿比起来这个有点无足轻重了,但是憋了憋,他还是没能忍住,听筒里,男人的呼吸凝重而深沉,“老三,我只是有个想法,你先别着急,不耽误你做事,但是这个想法,大哥想跟你说。”

三爷咔嚓旋转车钥匙,“你说。”

“当年的事,我想好好调查清楚,我总觉得我们还有机会查明真相,所以我想好好调查。不管怎么样,我想让她在那边安心。”

冷正曦说完,三爷觉得自己脑袋上当头喷了一大盆冰水,拔凉拔凉的,凉的从尾巴骨延伸到颈椎,从颈椎延伸到天灵盖儿,浑身一个大大的激灵。

“大哥,十年了……你还没放下?”

十年了,这样算起来,整整十年了,他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,冷家的人也都缄默不说,没想到他会主动打破沉默。

三爷很意外,很震惊。

冷正曦似乎在饮酒,嘴唇有液体吞咽的声音,不难想象,这样的深夜,响起亡故的爱人,会是什么样的体会。

良久,良久,那边的男人声音染上了无法言说的悲伤,“整整十年了,老三,今天是她的忌日……”

轰隆!!

一道惊雷在三爷的脑海和心里炸开,直接把三爷的脑神经给震碎了!

回想起来,对,没错,就是今天,十年前的今天,那天京都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雨,瓢泼大雨倾泻,大哥像是疯了一样抱着瘫倒在血泊中的女人,在雨里跪着,从深夜跪到了天明。

也是因为那一夜的淋雨和过度的泡水,大哥的腿染上的关节炎。

是……十年了,撕心裂肺的一幕依然在眼前,历历在目,触目惊心。